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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周休二日。一覺醒來,居然不慣,迷惘的很。還早,本來應該睡個回頭覺,好好補充體力,卻又起來了,怎也要辦點事。
午後去圖書館,借些書,想要回去時,天漸暗,噢我忘了自己正置身於最熱鬧的地方,還有工展會,每個人拿著大包小包的你推我讓,擁擠,喧嘩,我捧住一堆剛借的書,馬上後悔了,後悔來這區,後悔在館內呆那麼久,後悔不乾脆回大學圖書館就好。心煩意亂之下隨便跳上一輛巴士。嗯,其實當時不覺「隨便」,一心認為它是能回去的,結果如往常一樣,錯了。
其實錯也不是全錯,巴士直達我長大的區,亦算回家。霧特別濃,下著毛雨,空氣冰涼冰涼的,天橋顯得格外迂迴,這樣情景讓我完全慌亂,明明在我青春期時不知走過多少遍的路,它們完全沒變,是幾乎完全,我卻一下子感覺陌生了,彷彿霍然失掉某部分的記憶,再也認不得事情了。L,大概變的只是我,路沒變。
轉折一圈,再回自己的家,天色已黑了,這麼一來,就是滿身疲憊了。
我也沒怎樣對你氣急敗壞過,L。印象中就那麼一次。當天我要到某處工作,又在一個原來熟悉的地方走錯路。我邊尋位置,邊在電話裡跟你抱怨,都不去了,不去倒好,那種潛藏的、任性到底的脾氣突然全都冒出來了。你倒平靜,不辯半句,慢慢說:沒關係,按我告訴妳的那樣走,再走一次就會到。
我真在馬路安全島停下了。如有人從後輕輕拉住我的手。我停下了,只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我還好,L,其他世事離我遠了。我是憂一點,但還可以,唯有如此。也許只要你依舊這麼說,我就會還好。譬如,譬如跟我說:沒關係,按我告訴妳的那樣走,再走一次就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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