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08

幾乎忘了。

我幾乎忘了。書展講座那天,站在後面聽,旁邊的人傳來一張字條。起初以為是給台上講者的問題,差點傳了出去。打開來看原來是給我的。感謝留字條的人。

後來又想到,我對許多事情總是粗心大意。譬如久不久有人送小禮物到我工作的地方,我忘了道謝。又譬如久不久收到一些問候的電郵,而我卻相隔兩千年後才想起要打開來回覆。真要不得。

素未謀面但那樣好。為什麼談到這些呢。深夜裡睡不著便會記起一些被我忽略了的事。這是,失眠的唯一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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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7.08

後來,就不那麼在乎。

有一回與上司閒聊。
他跟我說,
人生中,能解決的事,
就盡力去解決;
解決不了的事,
就交給時間去解決。

到了這一秒,我終於明白他的意思。

我先去睡覺。我要睡一覺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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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010752

「阿強條女」。

書展期間,我曾光顧附近一家茶餐廳兩次。都是點常餐A。有通心粉和蛋奄列。

第一次,兩個侍應盯著我並談論著。不是竊竊私語而是很大聲的,店堂內許多人都聽到。

「佢好熟面口喎。」「佢好似係 Erica。」

第二次,我坐下來,侍應就問:常餐A 加凍啡呀?我點點頭。他們兩人又開始談論。

「佢係 Erica 呀!」「係咪架,佢無反應喎。」「唔係喎,佢真係 Erica 喎,阿強條女丫嘛!」

那刻我是幾乎給通心粉哽死。

阿強到底是怎樣的呢。我心裡竟希望他與我喜歡(過)的人相像。我不懂阿強。但我有點擔心阿強是否曾得罪他們,繼而連累其實並非 Erica 的我。且重點是,我現在的年紀,已經不能瀟灑地,被稱為「別人條女」了。阿強條女不能,誰誰誰條女,也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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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樣的一個他問,我的心,到底是怎樣的。我想我的心,往往投射許多完美的影像。譬如愛,譬如友,譬如生活。

某回我跟他說,已經不關乎對與錯了。但我介懷有人傷心。大概有人默默地流淚,連憤怒和吵鬧也嫌太累,唯有默默地流淚。然後我鼻子很酸。我說你不應該是這樣的人。我想像中的你不是這樣的。記不記得呀我們初識之時我想像中的你不是這樣的人。我想我的心,往往投射許多完美的影像。我明明是共謀而我卻一同失望起來。我們總是在做一些會讓人失望和傷心的事。不做,真有這麼難嗎。不做,是很簡單的。此時,我正和他走在一條石路上。我無法與他對話。我想像有人默默地流淚可他竟覺得,那些沉默的眼淚其實不算是一回事。想到這裡,我哀傷起來。哀傷到,有如在冰冷的街道上,一個人,孤獨躑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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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7.08

書展三。

這個書展其實很好。譬如有鍾曉陽。又譬如我站在朱天文面前遞名片,她微笑著接過,我就緊張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像一個中學生一樣不懂表達自己對對方的欣賞。鍾玲玲說,我有點面善。細看細看,我發覺她有一張很仁慈的臉。

拍了鍾曉陽的照片,請看。錄像很短,因為記憶空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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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08

書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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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得到這本書,讓我高興了一整天。先是看到一大群人圍在書展攤位,上前,原來梁文道在叫賣。我這種厚臉皮的人(還拖了另一個朋友落水陪我),站在旁邊麻麻煩煩地叫梁先生、梁先生,最後成功使他開口問一句:劉美兒你係咪要書呀?

書店的同事久不久跟我說,梁先生是個認真的讀書人。他常去那裡,專注找書。我是愈來愈佩服他。對了,一直沒說,我向來有個奇怪習慣,就是會把很喜歡的文章重覆又重覆去看,像每隔兩三天就會讀一次的頻率,直到有一日覺得看夠為止。曾經有這麼一篇讓我讀完又讀的文章,是梁先生寫的。那不是書本導讀,也並非文化評論,而是一篇很柔的散文:「那天我在一夜之內傳出數不盡的信息,直到他回覆,叫我不要再問下去了。誠然,我應該學懂等待的藝術,培養一種叫做耐心的植物。 我想很多人都有這種經驗。你不能主動,你不能做任何事,你只能等他心血來潮問候幾句的時候平淡和緩地應答,你不該成為逼迫的力量,你是一株等待季節性陣雨的沙漠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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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慮讓我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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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08

書展。

書展。最讓我開心的是看到兩岸三地我欣賞和尊重的前輩同業。有一些常常來這部落格看,那我希望他們這個星期會過得很愉快(雖然忙)。

朱天文。偷了四十五分鐘時間去聽朱天文。(不好意思鏡頭很晃。體力都在展場消耗,也吃過藥。拿著照相機拍錄像手抖得很厲害。)





小插曲。講座極受歡迎,座位沒了,截了人流,說場內很擠(其實我覺得站的位置,坐地下的位置,仍有的,大抵可以有點安排,像坐巴士:請盡量行入車廂)。你知我這種麻煩的人,要工作人員打開門讓我看看。最後我進去,不過袁某及他朋友,就如永別一樣跟我揮手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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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08

Get Over。

L:

低迴的心已好一段日子。

彷彿總存在著誤解。到了一個地步,就是開不了口澄清。語塞之際,我想我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表情。於我而言,就像身在錯置的場域。前幾天跟 E 談了一下,關於生活上遇到的落差。憂愁的日子不能維持太久,想想生命該走哪條路更好,他說。我想我明白。

有時我感到很無力。譬如,遇到不公平、被扭曲了的事;又譬如,身邊的友們被無理打擊而我卻不能為她們做些什麼,L,我真覺得很無能為力。昨晚看新聞,見到蒸餾水公司的貨車司機罷工,我竟憤怒起來。怎麼了,基層的人被壓迫,到底怎麼了。

昨天 H 問,我看病的時候,能否也一同進去呢,如此,我可以減少幾分惶恐。聽罷,不知恁地,我眼淚狂湧出來。那一刻我實在不知道自己需要什麼。我不惶恐但我極其失落。我覺得你離我很遠。我覺得 H 離我很遠。我覺得所有人都離我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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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真有幸福之事。

嗯。前陣子感到幸福,這是,我活了那麼多年都不曾思考過的幸福類別。有個年紀比我大一點的單身女子,對時間充滿著焦慮,包括它的流逝,容顏變老;矛盾的是,也包括它的過剩。自周五晚開始直到周日,還有公眾假期,習慣把約會填得滿滿的,每隔幾小時就見一個朋友,閒逛,下午茶,之類之類的。那天當我成為下午檔期的人選時,我細察到她的焦慮。若世上真有書本的孩子,文字的孩子,她大概不是了。並非每一分秒都有人在身邊的,這個我們早早了解。那,獨處時我會做什麼呢。我馬上衝回家寫作和閱讀。那麼難得的時間和精神專注。跟著那女子逛完一家又一家商店,樂此不疲,可能,她許多許多個日子就沒了。L,這樣說似乎造作得很但那一刻,但我真的打從心底裡感激起來,如同對天父的恩賜有新的體會。我相信,我是文字的孩子。

剛巧,與另一個溫柔而善良的女子在電郵裡談著,她說,老覺得我是一個「作者」。L,你別笑,我為了這句足以安撫我心情的話,當日走進照相館,把自己不知在什麼場合拿著咪高峰、揚起手談書談寫作的照片放大,貼在書桌上,時刻提醒自己,無論將來在哪個場域,生命裡有一件事是永遠不會改變的。你懂我意思,就好像數學程式中的不變數一樣,書不會變,書寫不會變。你懂我意思嗎。沙特曾說:「我有位特別的讀者,那就是妳。當妳對我說:『我同意,行。』那就可以了。我把書出版,不理會那些評論,妳對我的幫助很大,妳對我有信心,使得我不至於孤單一人。」喔,突然想到,我可能,L,一直期待你的一句:我同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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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08

「做自己好了。傷心了一會兒,憤怒了一會兒,還得跟這世界打交道。將將就就,take it easy。」

葉輝。《浮城後記》。

19.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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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我似乎很喜歡吃這比利時巧克力。可能非關味道。純粹因為你送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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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08



最近是忙碌的季節,飯後回去,大家仍是在工作。晚上關門後的書店很靜很靜,一個讀者都沒有。我繞了好幾圈,感覺真神奇。看見一部很大很大的計算機,在玻璃櫃內。我跟同事說,我可不可以買了它。

從明天起,我想把錯的,都算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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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08

朋友問我之後會到哪兒去。我說我還不知道。我只想每一天會有快樂的時候。見的,都是溫和的人,溫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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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說七年來轉過七次工。我說這樣的生活在某程度上,也需要勇氣。她說不用,一丁點勇氣都不曾拿過出來;我問,不擔心嗎。她說,擔心好過傷心。

年年幾近成為我生活上的偶像。她竟然開始跟我談 Faith。

6.7.08

在風和日麗的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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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讀者告訴我們書架與書架之間有小鳥。我一直沒有看到。後來走過文史哲部,牠突然從天花的隱閉處飛出來,手中一堆書差點全都掉在地上。小鳥是怎樣進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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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08

P1010733

本來不打算買攝影集的。豈料拿起新書《文學心鏡》(聯合文學),隨便打開一頁,就見此照片,真讓我驚訝,我站在店裡都叫了出來。

攝影者叫陳建仲。 每張照片,配一篇小散文。其中一段這樣寫:「後來愛亞告訴我,袁哲生的妻子在平面媒體上看到這張照片時哭了許久,她說在袁哲生眾多的照片中,這張最像他,淺淺的笑,淡淡的愁。」袁哲生於數年前上吊自殺,死了,跟他的好朋友、即黃春明的兒子黃國峻一樣,壯年輕生。我很喜歡袁哲生的文字,彷彿,他老是可以旁若無人似的,注視身邊每一件微小事物,觀察自己的情感變化。大抵因為這樣,他能書寫出另一個世界而那個世界,我想,我是不陌生的。我很羡慕很羡慕。

書內有一百五十個作者,想得到的,都有了。就提一些我常看的。楊照,張大春,南方朔,朱天心,余華,高行健,駱以軍,陳映真,楊澤,許悔之,楊牧,詹宏志,龍應台,莫言,林懷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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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8

《東京鐵塔 … 老媽和我,有時還有老爸》出版一年後,我讀了。

對於暢銷書,往往離不開幾種銷售型態:甫出版勢如破竹,書店想搶也沒搶到幾本,忠實讀者天天來問回貨沒有;或是要大家暖暖身,書商和出版社再努力一點,成績後來居上;也有因為相關的事引起注意,從書堆隱沒處,驟然飛揚起來。

相對於上述情況,日本翻譯作品《東京鐵塔 … 老媽和我,有時還有老爸》或許是另一種可能。先不談東洋老家的熾熱,在台灣,此書可算是名利雙收,而香港比較有趣,它掀起了話題的同時,並非一下子大賣特賣,電影的推出亦沒有如同其他改編小說一樣,造就極大的行銷威力。可書就是整年來,一直在微微移動著。你以為它的銷售周期完了但,看看計算表,即使不高踞榜首,它仍在。由此觀之,多才多藝的 Lily Franky (中川雅也)的著作,是頗具韌力的。

書的結構簡單,大概是作者從有記憶開始談起,回想老媽帶著他離開父親,努力撫養他成人,從福岡鄉下遷到東京大城市,直至老媽患癌病逝,母子二人如何互動,積累深厚的感情。 如讀者只求感動,我相信《 東京鐵塔》的催淚程度之於書架上其他翻譯小說,絕對不是最強的,但取勝於內容坦率,以最單刀直入的方式,處理了我們平常或不太懂處理或刻意迴避,同時又應該去花時間的問題 ﹣﹣親情。其實孝順與關懷的道理大家都知道,但若以其他溫情小說做比較,《東京鐵塔》書是好讀的,至少,它省卻了許多陳腔濫調,大抵因為它作為自傳體的直述, 作者擅長幽默的筆鋒,行文相對隨性,細碎與細碎的事之間,慢慢讀出一點點味道來。這是書的優秀之處。

談到情感上的表達,我還是喜歡文字遠超於後來改編的電影。邊看邊想,喔,怎麼值得被 capture 的文字段落都沒有化成影像呢;又或是,段落被抓住了,卻像給淋過一盤冷水,淡得失去了本來該有的內心掙扎與矛盾表現。香港把電影命名為《東京鐵塔 ﹣﹣我的父親母親》,而我覺得,保留書的副題「有時還有老爸」較有意思。「有時」於此,存在一種莫名的距離感,恰好反映父子兩人的關係。雖不常見面,卻總在作者人生中重要的時刻出現(記不記得,作者拿起畫筆創作,選讀美術,以及,首次觸摸女性的身體,老爸都在場?) 。而這,會不會是另一種可以訴說的親情關係。

「我在另一望邊著老爸,這幾個星期以來,我和老爸好像把三十五年份的話都說完了。我想到,如果我再喜歡他一些,等他死的時候我又會像這樣悲傷,真討厭。我只是呆呆地望著他,這麼想著。」作者在老媽身後這麼說。有時,Sometimes,到底是怎樣的一種份量?Lily Franky 在七月的香港書展有演講,不如,到時候舉手問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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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8

我希望我父親是個一往情深、而不是風流的男人。否則,作為女兒,我想我會很傷心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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