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08

red

最近這種樹長得很盛。
每次經過都停下來看看。
花瓣落地,踏著一片艷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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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010635

朋友知道我愛聽李宗盛於是送我一張唱片。演唱會的收錄。封套設計簡潔就是我所喜歡的。隨便按一首。想起那時媒體一直猜李宗盛將要找哪個上台唱女聲,結果大部分都給乾女兒。他在台上說「年紀漸長就慢慢更知道老豆當初寫的是什麼意思」。梁靜茹今年三十歲,她唱得真是動聽。

讓電腦重覆播放同一歌曲,我一夜無睡到窗外漸亮,微微的風吹過彷彿已經作了幾場安安靜靜的夢。夜與日的接合處,有一種虛浮的暗藍,以為近灰,卻又隱約透光,不足照明,但夠接近天堂。那好像,造物主為失眠者調配的、獨有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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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8

陽光多麼充足溫柔,怎麼能相信人生已不多了?
想起少年時談志趣的夥伴,只希望他即便死了,也不要讓自己知道。
人生多麼短暫啊,好似潮溼的黑屋裡才剛切上一盞燈,便立刻斷了保險絲,這一眨眼功夫怎麼能看得夠?

(袁哲生)

18.5.08

Leni Riefenstahl。

去年聖誕 M 一家送我 Leni Riefenstahl 作品集,今天終於安心坐下來看(雀躍,打開來,原來很多部,每周一部也足夠我看一季)。因為 Triumph of the Will 那種巨大的畫面,於是想再讀一讀 Susan Sontag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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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距離。

L:

你知道我的。我彷彿不能承受任何謊話和隱瞞。好像永遠也沒法子。性格的盲點和脆弱處。聽到說謊的理由而我不得不苦笑了,因為理由之中還是另一個謊話。

由此我真傷心起來了。這是我僅存的智慧所無法看通與理解的事。假如,並非憑藉真誠,那麼人生在世,我們到底賴以什麼東西去和別人交往、相處。也許實在不需要那麼在乎那麼上心。每說一次謊話猶如親手建立一道新的、無形的屏障。兩人關係,在不知不覺中被推送和阻隔得很遠、很遠了。L,總有坦白的一天的,堅定倔強的被騙者就是有這樣的能耐去等待,只是,到了那個時候,彼此之間,大概已不再是昔日伸手可以撫摸的溫柔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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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杯。

P1010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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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08

也許她曾做過一場美好的夢。

L:

你知我不敢看血肉模糊,更不堪目睹真實的生離死別的。

上班前,習慣坐在電視機前面,抓緊時間邊吃牛奶粟米片,邊看一小段電視新聞,掌握幾件世間大事便作為時日的起始而倒是,迅速且巨大的災難實在、實在教人無法匆忙。生命驟然遠去的死寂與在世者悲慟的呼天哀號,連續了好幾個為我來說不知是明媚還是暗淡的早晨。

打開報紙,讀著幾近可被想像出來的情形。把頭條的起題繙譯過來,大致是這樣的:繼續說話,我很孤單。報道特寫,十歲小女孩從瓦礫中獲救即問,為什麼我的爸媽,我的兄姐沒來看我呢。搶救人員難以道出真相。小女孩跟護士說,我上飛機後,你定要繼續跟我說話,我很孤單。

都呆住了然後生出不能言喻的心酸。以天真的腔調與韻律訴說孤單,沉重得如壓在身上的頹垣,相對於城傾樓倒前的、應該在上課或嬉戲的那個女孩,猶如在幾秒鐘之內徹頭徹尾轉換了另一個電影場景突兀而不容申辯,當中落差永遠無法被言說。

*****

與我住處有著完美距離的樓宇,住了一伙人。夜晚,久不久隱約窺見一個小女孩,在床上繃繃跳跳,通常不一會,婦人便會推門進來,為她梳頭整理,說說話,待她躺下,婦人就關燈離開。奇怪,這夜再看到這幕情景時我覺得那孩子格外乖巧而婦人也特別溫柔,心中隨之浮起一些不確定是否相關的念頭,譬如說,竟想到那抿著咀、忍住痛、孤單的四川小女孩,想到, 她的生活也許曾與這個孩子無異,夜夜好夢。

婦人站起來,關燈。怎麼了我的視線突然變得模糊。也許因為有點淚。我亦懷疑,L,或者,很有可能,是那既遠且近處,經歷天地搖撼之後,飄來了一撒灰白細碎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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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08

國峻,自從你走後,
我才真的相信朋友是不可以亂交的。
我覺得很徬徨,甚至不知道在什麼樣的地方,
什麼樣的時間比較適合想起你。

但是,我的生活中充滿了這樣的時刻,
在某一天下午雷雨五花十色張開碰撞的雨傘遮蔽下的人群中,
在某一個晚起的假日早晨騎著摩托車去住家附近自助餐館的炎熱柏油路上,
來不及防備地我想起了一些不甘沉澱的往事。

我該如何同時記起你認真生活的勇氣,又忘掉你匆匆結束生命的決定?
我要如何提醒自己人生在世追求的是愛,同時又不會偷偷地想到或許恨的力量更大?

〈偏遠的哭聲〉。袁哲生。

12.5.08

"Why is it you only feel the thorns in your feet when you stop running? Is that some sort of heavy-handed metaphorical advice for me, Mr. Pitt?"

"Yes. Suppose it is. You must keep going. Keep going fast."

~~ Amazing Gr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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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08

在那個環境,
把毫無邏輯的事說上十次,
就會變成真理。
你有錯,你被追究,
是因為你沒有緊隨那樣的真理。

每回我遇上這些情況,
回家,就會嘔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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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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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書店的宣傳品都拿回家。還有親筆簽名。我的同事已經放棄了我並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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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08

因為前陣子有 NGO 問我,可否當義工,給小孩說童書裡的故事。我實在不知目前,我可以說什麼樣的故事,倒是想起一支,大家都喜歡的短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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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08

7.5.08

你有沒有試過夢見很久以前的人。
那個人說,
不如遠走高飛。
醒來的時候,
我連他真實的輪廓都記不清楚。

把 cookbook 都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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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確是有法子把所有關於烹飪的事弄得很糟。譬如說,清晨爬起床烘 blueberry cupcake,期間打破了一個杯子;連電動攪拌器都給我用到冒煙然後壞掉,我得用最原始的、在以前家政課學的方式一下一下地拌;擠 whipped cream 時它總是塌下來,後來棄用,改成 icing sugar 做 topping。作了十一個,只有一個比較不那麼難看。

我不知道我契爺吃了這個東西有沒有馬上吐出來。但我覺得它是很適合用來許生日願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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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08

我猜,
生命就是差不多這樣,
大致如此。
沒有別的了。

最近,腦海裡常 visualize 一些情景。
那是個平靜的傍晚,
或許是下班之後。
洗好衣服,
煮了泡麵,
電視在播連續劇,
尋常得可以。
事前不怎麼聲嘶力竭的,
淚也沒流一滴,
然後,就讓生命停止了。
說起來,就像一件自然不過的事。

這是,二零零八年五月四日,晚上十一時。
小說拿回家已一段日子。沒多大注意。最近坐車時,翻開來消磨時間。原來是個憂傷的故事。

8. MY MOTHER NEVER FELL OUT OF LOVE WITH MY FATHER


She's kept her love for him as alive as the summer they first met. In order to do this, she's turned life away. Sometimes she subsists for days on water and air. Being the only known complex life-form to do this, she should have a species named after her. Once Uncle Julian told me how the sculptor and painter Alberto Giacometti said that sometimes just to paint a head you have to give up the whole figure. To paint a leaf, you have to sacrifice the whole landscape. It might seem like you're limiting yourself at first, but after a while you realize that having a quarter-of-an-inch of something you have a better chance of holding on to a certain feeling of the universe than if you pretended to be doing the whole sky.

My mother did not choose a leaf or a head. She chose my father, and to hold on to a certain feeling, she sacrificed the world.

The History Of Love, Nicole Krau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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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08

剛才治療的時候被問著許多無聊的問題。
唯有眼前的情況比自己更無聊,
人始會清醒過來。

我一直很想為這些事情寫下筆記。
忘了是誰跟我說過如此的敘述方式不利痊癒。
但將來沒有機會再說的時候,
也總算留下一些真實的話語。

坐車時手機響。H 問今天談過什麼呢。
我說 same same。
他說沒關係,下次多談就好起來。

但,無補於事的。我不是期待這些。
我還是覺得虛空。虛空的程度就是,如失去五內的絕大部分。

有時我覺得人與人之間真的奇怪。
譬如說,察覺,自己無法真正被一些組群與人們接納,
這是早早,打從很多年前,便造成的誤會與偏見,
一開始就給介定,歸了類,把我撥入一個範圍裡。
偏見就是,模糊產生,永遠存在的東西。
最初我不明所以, 於是做了許多誤以為可以補足的事。
後來聽過最難聽的話,就覺得一切都沒所謂,
也不那麼在乎,又少了一點,孤身的感覺。
我覺得還可以,還好。

我說我很想去一個寧靜的地方。譬如有溫和的陽光,鳥鳴之類的。
即使再低落,不致於太傷心。

再來一個輪迴,就是下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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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習慣,不習慣,原來又過了好一些年月。
最近,心底裡湧起從沒有過的訴求。
大概真讓我沮喪和失望。
友們都不相信,但我開始認真想著,
日後的路。
可能是別的路。